巴菲特加倉被套 航空股股價大幅波動投資者何去何從？

每經記者｜趙李南 張曉慶    每經編輯｜張海妮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航空股股價大跌。《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1月21日至3月25日，A股三大航空公司股價跌幅近20%，還均曾一度跌破凈資產。在美股，美國四大航空公司股價跌幅更大，其中美聯航的股價跌幅高達59.2%。

對于接下來國內航空業的形勢，春秋航空新聞發言人張武安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肯定是國內航空（業務）先恢復，國際的業務（往）后面拖一拖。原來大家都有一個比較好的判斷，（疫情）差不多兩三個月（結束），但現在受到國際上（其他國家）疫情的影響，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全球航空股股價劇烈波動

相比A股同行，美國的航空公司股價跌幅更大。1月21日至3月25日，美國的四大航空公司中已有三家股價跌幅超過40%，其中聯合航空的股價跌幅高達57.34%，美國航空、達美航空和西南航空的股價跌幅則分別為43.42%、48.46%和26.41%。

制圖：趙李南

在達美航空上，連巴菲特增持都被套了逾30%。 

2月27日，伯克希爾·哈撒韋以每股約46美元的價格增持了97.65萬股達美航空股票。截至3月25日達美航空報收于31.1美元/股，較伯克希爾·哈撒韋的增持價跌幅超30%。 

Wind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12月底，伯克希爾·哈撒韋持有美國航空、達美航空、西南航空和美聯航的股權比例分別為9.7%、11.08%、10.37%和8.67%。

據巴菲特2019年致股東的信披露，截至2019年底，達美航空位列伯克希爾·哈撒韋第7位的普通股投資。伯克希爾·哈撒韋對達美航空的持股比例為11%，總成本約為31.25億美元，即持股成本折約44美元/股。換句話說，2月27日伯克希爾·哈撒韋對達美航空的增持成本高于其2019年底的持股成本，操作上更似加倉而非抄底。

圖片來源：《巴菲特致股東的信》截圖

達美航空的“苦”日子似乎也沒有到頭。據央視報道，達美航空CEO埃德·巴斯蒂安(Ed Bastian)致信員工稱，公司二季度營收將下降100億美元，相當于同比暴跌80%，該公司9萬名員工中已有1.3萬人自愿停薪留職。“很明顯，考慮到新冠肺炎（疫情）對整個經濟造成的巨大損害，疫情結束后，還需要較長時間我們才能恢復正常。” 

達美航空方面同時稱：“公司正在與白宮和國會進行建設性討論，并對行業將獲得幫助以應對這場危機持樂觀態度。” 

此外，位列伯克希爾·哈撒韋前十五普通股第十一位的西南航空的持股成本約41.55美元/股，截至3月25日西南航空的股價報收于39.4美元/股。

不過，有媒體報道稱，巴菲特在最近接受采訪時表示，“不會出售航空公司股票”。

巴菲特。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連續大跌之后，美聯儲推出史無前例的無上限量化寬松舉措，美股在24日迎來報復性反彈。而航空股幾乎全線暴漲，其中24日美國航空漲幅達35.08%，達美航空漲幅達21.02%。25日美國航空和達美航空漲幅分別為10.56%和15.66%。

相比于部分航空公司股價的大幅下跌，波音公司的股價更一度可以說是遭遇了“斷崖式”下跌。 

制圖：趙李南

在737MAX禁飛之前，波音股價一度飆升到440美元/股，也就在一個月前，這還是一家擁有近2000億美元市值的公司，但在短短的二十多個交易日之后，波音市值僅剩800多億美元。 

美國東部時間3月11日晚，特朗普宣布未來30天內，除英國外，所有從歐洲至美國的旅行(活動)都將被暫停。3月12日，波音股價大跌18.11%。

美東時間3月13日下午，特朗普宣布美國進入緊急狀態。3月16日，波音股價大跌23.85%。

在2月20日至3月24日的這20多個交易日，波音股價由338.03美元/股下跌到149.21美元/股。3月16日，標準普爾已將波音公司信用評級從“A-”下調至“BBB”。標準普爾表示，下調受到兩大因素影響：一是737MAX系列的復飛許可遙遙無期；二是全球疫情蔓延可能造成訂單延期或取消，從而對波音公司造成進一步現金流損失。

3月20日，波音公司宣布首席執行官戴夫·卡爾霍恩（Dave Calhoun）和董事會主席拉里·凱爾納（Larry Kellner）將放棄所有薪酬，直到今年底。同時將暫停派息和任何股票回購，直至另行通知。

高盛則認為波音將繼續經營下去。3月23日，高盛稱，一旦過了疫情期，乘飛機旅行將會像以往一樣受歡迎。“因此，我們認為波音的股票應該以目前的價格買入，該價格較2019年高點下跌了70%至80%，這已使波音成為迄今為止500億美元市值中表現最差的標普股票。我們將波音股票評級從中性上調為買入；目標價173美元，即較目前股價上漲82%。”

話音剛落，3月24日，波音股價大漲20.89%，25日又大漲24.32%。

相比之下，老對手空客的股價跌幅雖然相對較小，但也遭到了腰斬：從2月20日的131.78歐元/股跌到3月25日的60.59歐元/股，下跌幅度達到54%。

投資者怎么辦？

巴菲特曾經對航空業不是很待見，上世紀90年代初，巴菲特就曾在美國航空的投資上折戟。

在致股東的信中，巴菲特曾經提及過那句名言：“當Richard Branson——維京亞特蘭大航空公司的老板被問到要如何才能夠變成一個百萬富翁時，他的回答很簡單：其實也沒有什么！首先你要成為一個億萬富翁，然后再去買一家航空公司就成了！”

直至2017年股東大會，當被問及為何投資航空業時，巴菲特的回答是：“未來幾年的旅行量將會更高。對航空公司的投資會獲得高資本回報率。從現在起5到10年后，航空公司將獲得更多的收入乘客里程，伯克希爾以低倍估值購買了股票。”

然而時移勢易，遭遇“黑天鵝”事件沖擊的航空業至今沒有轉暖跡象。據IATA的數據，中國4月份的機票預訂量同比大幅下降近80%，韓國、伊朗、日本和新加坡的4月份預訂數量也同比大幅度下降。

圖片來源：IATA報告截圖 

達美航空3月18日披露的公告稱：“在美國總統宣布發生國家緊急狀態后，旅行需求大幅下降。預計3月份的收入將比去年下降近20億美元，而我們對4月份的預測甚至會進一步下降。因此，我們將繼續大幅減少運量，直到需求開始恢復為止。我們的國際運營部分將減少最多，在接下來的兩到三個月中，將減少80%以上的飛行。” 

據IATA稍早前估計，如果疫情“有限傳播”會對全球航空業帶來630億美元損失，如果是“廣泛傳播”則會導致1130億美元的損失。 

3月17日，IATA更新新冠肺炎疫情對航空業的經濟影響預測：“目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廣泛傳播’情景，這意味著到2020年全球旅客收入將減少1130億美元（19%）。” 

IATA也提出許多可供政府考慮的選擇，包括向客運和貨運公司提供直接財政支持；政府或中央銀行提供的貸款，貸款擔保和對公司債券市場的支持；稅收減免。“我們呼吁政府在出臺刺激措施時，需要考慮航空公司相關稅費的減免和航班時刻分配。這是航空運輸業的非常時期。”IATA理事長兼首席執行官Alexandre de Juniac說。 

張武安表示：“根據行業數據，現在2月份、3月份、4月份，（國內航空業）每個月是200億~300億元的損失。” 

A股三大航（南航、東航、國航）的股價也都一度跌破了凈資產。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加上這次，自2003年上市以來，南方航空A股股價總計有3次跌破凈資產，而前兩次都處于大牛市的前夜。東方財富Choice數據顯示，南方航空A股股價上一次跌破凈資產是2013年至2014年期間，正處于2015年大牛市的前夜。再往前追溯其破凈歷史則為2005年，當時正處于2007年大牛市的前夜。 

自2月份以來，我國對航空業也已經出臺了相應的支持政策。2月6日，財政部、國家發改委下發公告，免征航空公司應繳納的民航發展基金。 

3月9日，民航局下發了《民航局關于積極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有關支持政策的通知》，降低內地、港澳臺地區及外國航空公司機場、空管收費標準。一類、二類機場起降費收費標準基準價降低10%，免收停場費。航路費（飛越飛行除外）收費標準降低10%。境內航空公司境內航班航空煤油進銷差價基準價降低8%。

對于近期密集出臺的針對航空業的扶持政策，張武安說：“國家出臺的這些政策還是很有幫助的，比如免收民航建設基金，一年可以給我們省兩個多億的成本支出。第二個就是機場起降費會減少10%。機場起降費等綜合的機場費用會占航空公司總成本10%多一點的比例，其實也還是比較大的一個成本項目。還有地方政府根據中央的政策也會給一些資金扶持，也都會陸續到位，整個在這次疫情期間，應該說國家對于企業的扶持力度非常大。”

另一可以讓投資者稍感慶幸的是，今年的原油價格大幅下跌。截至記者發稿時，ICE布油價格為30.18美元/桶，年初至今已經下跌了54%。燃油開支通常占航空公司總成本超過30%，油價下跌意味著航司可以省下不少費用。

不過，IATA也提醒：“雖然油價利好，但卻不能顯著緩解新冠肺炎疫情的破壞性影響。此外，進行燃油套期保值操作的航空公司，油價下降對公司的影響將會滯后。”

對于油價下跌，張武安分析稱：“燃油成本降低，對航空公司是利好消息，但是現在生產沒有恢復，它價格再低，沒有太大的用處。當然這價格肯定還是‘好’的，因為（現在）至少每家航空公司還運營了一部分航班。但是因為航班運行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這個有利因素的折扣打得就比較大了。實際上，也是因為現在需求比較小，所以燃油的價格才會這么低。假如真的需求上來了，價格也會逐步提高了。”

封面圖片來源：視覺中國